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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狐貍異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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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虎走入屋內, 見逕陽醒來,它將一旁擺置著,以結界封存的清淡補身粥揮爪弄到逕陽面前, 對它道:“你醒了就把這喝了吧,棉茵叮囑過的。”

“讓你先吃點東西。”小虎道。

它心想阿茵可是費了好大的勁, 集合出不少補身的靈材,給熬出了這碗粥。

睡著之前也再三叮囑它要讓醒來的逕陽能正常吐納後喝下。

小虎盯著那碗粥, 棉茵有給它嘗一點,味道還不錯。

只是阿茵說這粥對它來說太補了, 所以未給它準備。

逕陽看向那碗粥,它此時確覺腹中饑餓,將粥挪至面前,一碗喝下, 五臟六腑都被浸潤, 四肢逐漸擺脫凝滯。

逕陽對白虎道:“謝你。”

白虎轉身,瞧了眼屋內棉茵睡著的方向, 虎頭虎腦的出去。

棉茵休息了兩日,逕陽完全恢覆還需幾日。

她詢問逕陽可知是如何中毒的,逕陽卻回答不出來。

棉茵想待它完全恢覆再探明原因。

她醒來後, 大多時間在屋內修煉。

白虎偶爾晃進屋瞧她, 偶爾又不知所蹤,成金則是許久見不到身影。

待幾日後,逕陽完全恢覆,這屋宇外, 卻常十分“熱鬧”。

漸漸熱鬧傳到了屋內, 棉茵偶爾被那股喧鬧吵動, 走出屋門。

剛至屋外, 外間便雞飛狗跳,卻是逕陽不知怎的與成金不對付,追著狐貍形態的成金在屋外大聲喧嘩哀嚎。

待棉茵出屋,狐貍眸中精光一閃,它一躍到棉茵面前,化為一個女孩兒或男孩兒的模樣,緊緊抱住棉茵大腿,委屈哭嚎,說逕陽欺負它。

逕陽每每見到狐貍到棉茵跟前,它都一言不發,只是頸間的鬃毛卻突然長長,鬃毛順滑往後,變得更有氣勢。

它緊盯著成金,讓它“過來”。

棉茵看著逕陽的長鬃毛,心道這是逕陽的新形態?還是它原本就有這種形態……

成金手抓著棉茵衣角,自然不應。

棉茵瞅著兩只,以為是一時的不對付,成金善與人作對,又嘴毒,逕陽剛醒,之前那遭心情正不好,一時引發矛盾也正常。

可棉茵卻不料,這矛盾,激化的時間次數挺長,挺多。

狐貍偶爾打不過,要被捉住時,就往棉茵跟前湊,撒嬌祈求哭嚎,被成金拿捏的成熟、穩當,它總能找到讓棉茵心軟的點。

棉茵想兩只小打小鬧,不至於要弄得太厲害,便偶爾會詢問逕陽發生了何事,每次棉茵一詢問,逕陽就會暫時放過成金。

次數一多,棉茵也有點疑惑。

成金只會嘶嚎說逕陽仗著自己幹架厲害,欺負它,旁的便搪塞或顧左右而言他。

棉茵越發覺著不對。

直到看戲看得將近厭煩想看點新鮮場面的澶江,它到棉茵面前,擡爪子按住棉茵的手,對她道:“棉茵,逕陽是被臭狐貍給害了的……”

澶江告訴她,經它最近這段時間“默默”的觀察,發現了這個事實。

棉茵思量,回想逕陽出事之前及之後各種反應,她發現,她心頭也比較認同這個方向。

成金之前就在研究一些東西,比如某些草藥,棉茵發現沒什麽問題,但有些,卻就有點問題,但棉茵作為契主,它自不能傷她,棉茵思量自己也能規束它,便暫時未“教導”,沒想而今便出了岔子。

棉茵聽後,摸了摸澶江的頭,澶江心頭竊喜,棉茵突然瞅著它道:“小江,你在旁不勸架,起哄可也不是太好哦。”

澶江的“默默”觀察就是在旁起哄叫好。

小虎,頭在她手心下一頓,它虎頭虎腦的在她掌心下離開,往前走,道:“它們要演,我能怎麽辦——”

棉茵無奈笑一下。

她思量好自己該如何做了。

之後成金再到她面前尋庇護,棉茵便都不知不覺避開,還隱隱袒護向逕陽。

成金察覺,之後幾次不再來尋她。

沒過多久,棉茵便見自己屋門口,一只鬃毛細長如長髯,渾身粉色皮毛的犬將一只生無可戀的狐貍叼住其後頸,從門邊走過。

而門外的澶江,則躍起來叫好,使得生無可戀的狐貍一臉怒意的瞪向澶江,然後讓澶江給它等著。

逕陽則朝澶江點了點頭。

棉茵看向澶江,註意到了它與逕陽的舉動,澶江瞥她一眼,擡頭望天。

之後,過了一天一夜,狐貍才回來,回來時,整個狐身上沒幾處好地方,狐身青一塊紫一塊,面孔腫脹,一瘸一拐的到棉茵屋內,有氣無力的趴著。

見到棉茵,立時想到什麽,它先是齜了齜嘴,然後發出一聲長嘶氣的聲音,想必是齜牙也牽扯到了它的傷處。

棉茵未搭理它,一臉平靜的瞅著它,瞅了會兒,又自修煉。

狐貍趴了會兒,到處都痛,痛得它長籲短嘆,哀嘶不斷,棉茵聽了會兒,給自己設了個結界,耳不聽不煩。

狐貍見棉茵繪陣法,本以為是給它繪的,結果棉茵只為自己封閉起來,減低它的影響,狐貍氣炸,它生氣的用尚還算完好的狐尾抽打地面,弄得地面啪啪作響。

屋內也有點晃動,然後又是它的哀嚎。

棉茵過了許久,終於睜眼。

她心頭嘆一聲,下床,走至狐貍跟前,狐貍尾巴擺動的弧度微不可查的變小,它餘光註意到人到了它面前,它不擡頭去看人,視線卻跟隨著面前人影子的移動在地面移動。

棉茵撫摸它受傷的身體,狐貍痛的輕顫,棉茵也給狐貍設了個聚靈陣,她拍拍成金的頭,道:“不見棺材不掉淚。”

狐貍:“……”

成金傷勢挺重,逕陽這次下了狠手,不過無性命之礙。

棉茵詢問成金是何時下的毒,何種,如何下的,又為何要下毒,狐貍哼哼唧唧就是不說。

棉茵挑眉,為它設了聚靈陣後就不理它了。

狐貍過了一日後,告訴她,它就是同逕陽玩笑,下的毒是它們一族的一種古法,具體如何下毒,狐貍未透露。

對於那種毒它也未仔細說明。

棉茵聽它說是同逕陽開玩笑,她溫軟笑了一下,心想,先替這廝療傷再說——

她不便在路上耽擱太久。

棉茵便拿出治內傷的藥丹給成金服下,某些外傷之藥用於傷處。

她在藥巖采的藥草,其中有一種“傷活草”治愈內傷的療效奇佳,棉茵毫不吝嗇給狐貍餵下。

狐貍傷愈的速度很快,它叫喚的聲音少了許多,長尾抽打地面的舉動也少了許多。

逕陽偶爾會到門前,長鬃毛長出,在那裏站一站,視線朝著屋內。

狐貍每每見了,都要惡狠狠的怒瞪向它,肩胛又不自主縮一縮。

縮了後,想到之前那次得逞報覆,狐貍又會歡喜起來。

五日後,狐貍的傷好了大半,內傷幾乎已治愈,只是外傷還需些時日。

棉茵認為是合宜該進行第一次“教導”的時機了。

她在屋裏坐著,朝南,身後是面墻,左側一張桌案。

小女孩模樣的成金被棉茵叫至跟前。

她有點一瘸一拐的,不過棉茵見了,並未“心軟”。

棉茵手中拿著一把戒尺。

她拿在手裏輕輕拍打著手心。

狐貍見了戒尺,它認得這是什麽,有點奇異的看向棉茵。

神色又有點古怪。

外間一兩只註意到內裏情況,將耳朵豎起來,其中一只,眸裏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。

屋內,棉茵拍打著戒尺,她又詢問成金是如何對逕陽下毒的,成金這次努努嘴,它拿出一顆珠子,珠子赤黑,內裏一點白,她對棉茵道:“喏,就是這個了。”

棉茵挑眉,成金道:“此乃我族秘術——”

她牽著自己頭繩,玩弄著道:“只要在戰鬥時含下這顆珠子,就可瞬間提升遠超十倍的戰力,不過持續作用只有一刻,這顆珠子能使四次。”

棉茵道:“所以你在這珠子上做了手腳,那到底是什麽毒?”

成金瞪著眼,一副還是不想說的樣子,她視線掠過棉茵的戒尺,過了片刻道:“就,也是我族獨有的啖肉之毒——‘萬嗜’。”

“不過,我做了改良——”她又道。

棉茵思量狐貍就是以那種如嗑藥能短暫提升力量的珠子引誘逕陽,在珠子裏下毒,以至逕陽著了道。

她忽然想到什麽,又道:“那珠子如此厲害,若是無毒,可有什麽副作用?”

狐貍道:“副作用不大,就是用了後,容易筋骨錯位,接上就好了。”

棉茵:“……”

——嗑藥都是危險的。

她又問:“這種珠子好弄嗎?”

狐貍道:“不好弄,古法怎能好弄,我可是費了多少時日,才弄成四顆!”

棉茵明白了,她如今十分明白狐貍的一些手段了。

不過她這次重點不在這個。

看著成金棉茵道:“你之前說,下毒只是同逕陽開玩笑?”

成金點頭。

棉茵拍打的動作停住,她道:“將小逕害成那副模樣只是開玩笑?”棉茵語氣轉嚴肅,還有一絲感到荒謬的疑問。

她道:“我看你是想要小逕的命吧!”

狐貍視線掠過戒尺,她道:“它這不沒死呢——”

似乎有點遺憾。

心頭卻在翻白眼道:“那只蠢狗哪兒那麽容易死?”

若是這麽容易就簡單了,她也不必大廢周章搞它。

這麽多年……

狐貍想到此處,扭頭,下顎不甘的揚起,她還可惜未讓那死狗,多受點罪呢。

她這一仰頭,牽扯到頸間的一處傷處,頓時疼得她咧嘴,狐貍心頭更不甘了。

棉茵見她“不屈倔強”的模樣,她戒尺拍打手心,極輕的,過了幾息,她道:“成金,你

麗嘉

與逕陽是好朋友,你們一道出山,一道同行,你怎能因一點怨懟就這般害它呢。”

而且還明顯是早有謀劃,心頭一直惦記著謀害逕陽。

成金聽了棉茵的話,它自動忽略了她最後一句,而是聽見“好朋友”幾個字就炸毛,道:“誰與它是好朋友,我恨不得——!”

她哼了一聲,未再說下去。

外間也傳來一道聲音,那聲音道:“這只死狐與我也不是朋友。”

門邊一道粉色的皮毛一閃而過。

成金聽了,更加炸毛,她道:“你聽見了吧,我們不是朋友。”

棉茵暗中扶額。

無論如何,她得好好教育一下狐貍,小打小鬧可以,不能這般窩裏鬥。

她朝成金招手,道:“你過來——”

成金瞧著她手中戒尺,她眸色一閃,往前靠近。

棉茵道:“無論你與涇陽以前是不是朋友,也無論你們兩個平日有什麽的怨懟,如今,你們都與我結契,在我這裏,我們是一起的,小打小鬧可以,我不允許再出現一次這樣的事。”

成金微努嘴,明顯不太認同的樣子。

棉茵緩慢拍打手中戒尺道:“與我結契,你們便如手足、朋友,這種關系不可有蓄意的謀害,傷戮。”

“任何事情都可好好商量。”

成金仰頭望屋頂道:“我又沒殺了它——”

棉茵道:“好,既你與逕陽不是不死不休的關系,你也並未想要它性命,那麽說明一切怨懟都可以化解,這次便是一個契機,你與逕陽互相扯平,日後,在我身邊,不許再窩裏‘狠’鬥。”

狐貍努努嘴,“這就扯平了,我傷還沒好呢!”她很不滿。

棉茵沈默,須臾她道:“我已詢問了逕陽,它道之前你們只是有些小的嫌隙。”

成金跺腳道:“小的嫌隙?它自然這般說!”

仗著自己幹架稍微比她厲害,就欺壓她——

棉茵之前詢問了逕陽,而且自她觀察,兩只也未是打生打死的矛盾,此次在她這處也算是一個化解時機,她道:“總之,這次在我這處,你們化解當初的恩怨。”

“而此次,在我這處,成金你還是做錯了。”

棉茵道:“你可認?”

成金努嘴看她,眼中有明晃晃的不甘。

棉茵戒尺一停,她道:“成金你過來——”

成金緩緩挪動一步,眼角餘光瞧著她手中戒尺。

棉茵道:“手伸出來。”

成金一怔,棉茵本以為她會拒絕抵抗,沒料,她競“聽話”的緩慢伸出一只手來,細嫩白膩的小手,腕上套著十幾根粗細不同的金釧。

棉茵看她一眼,她道:“此次,需得懲訓,引以為戒。”她說完,一尺下去,棉茵稍灌註了靈力,不然恐怕只是給成金撓癢癢,無法讓她有深刻記憶。

成金的手心,立馬微紅起來一道。

成金瞧著這一道,她垂著的眼眸有一絲很奇怪的變化,她還略偏了偏頭,去瞧著這一道微紅的印跡。

棉茵又道:“懲戒二十鞭,日後當記此事不可思行。”

棉茵又打了九鞭,然後讓成金伸出另一只手。

屋中戒尺打在手心的聲音“劈啪”作響。

屋外,門前不遠距離,小虎聽得那聲音,耳朵豎起,但也不由偶爾輕顫。

它眸中有幸災樂禍的笑意,但想到棉茵方才所說,又覺著,自己這歡喜是不是可以收斂一點——

澶江最後決定,先笑了這次再說。

臭狐貍活該!哼。

屋外另一側,粉毛狗在檐下趴著,它粉色的長尾,不少絨毛纖長,此時微微晃動。

澶江無意間瞧見,它心道:這狗,第一次見它搖尾巴呢,看來這犬心頭定也是十分歡喜……

澶江便也心安理得的歡喜了。

狐貍雙手手心通紅,她瞧著手心內的紅色痕跡,眸中有異色,一閃而逝,十分古怪。

棉茵“教育”了人,她也打累了,將戒尺放下,道:“你待會自拿膏藥敷上。”

交代完這一句,棉茵便走出了屋門。

她揉了揉額角,一件教育之事處理畢。

屋外,另幾只都在各弄各的,小虎平常的撲蝴蝶,白羊樹下站著仰頭望天,黑蛇樹上掛著,面前漂浮一本書,粉毛狗則在一旁瞧著只冰蛾子。

棉茵瞅了眼屋外,她思量一二,走到逕陽面前,道:“阿陽,你日後需得知道凡事不可速成……”

她頓了頓,接道:“嗑藥不可取。”

逕陽:“……”

而屋內,待棉茵走後,狐貍瞧了眼棉茵離去的背影,窗外的光投射到屋內,在成金面前形成一道斜斜的光束。

成金手在面前微微轉動,似乎在多角度觀看手心的痕跡。

越看,她手心越癢,越熱,眸中奇怪的光越盛。

她兩只手交握,揉搓著手心,垂下眼眸,喃喃道:“母君都未這麽打過我呢——”

“母君——”

她目中突然有種奇異的色彩,須臾,身周白霧彌漫,一息變為小男孩兒模樣,很快又變換為狐貍模樣,接著又變為少女,變化時,視線都註意著自己的手。

她一直喃喃道:“母君,都未這麽打過我呢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大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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